從來沒料到還會想到MP‧V,這回,是在夢裡。

不願當兵的MP‧V

當兵的一年10個月,前4個月在林口新訓中心,下部隊到花蓮憲兵連後,
轉派到花東軍事看守所和押犯一起生活了8個月,隨後改制,有半年的時間回到連上,
任務固定成為看顧大門、側門的哨長,期間也曾調去有禁閉室的營區還有油庫營區,
故事,是在那禁閉室營區的一個多月期間發生的。

MP‧V當兵從來都不太認真,或許是他根本不想當兵,他也絕對不認為當兵是要交朋友的,
所以所有事情,能不計較的都不計較,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,說好聽點是逆來順受,
說難聽點,應該就是可以擺爛的他絕對不會逼自己認真。

就說一向遵守規定的MP‧V在顧禁閉室那段期間好了,
照顧過看守所的經驗,拿來禁閉室用,輕鬆多了,
在看守所要注意押犯的安全和彼此互鬥的狀況,
還得小心保護自己,學著面對法律法條,
在禁閉室,就不用管這些,被關禁閉的人,不是嚴重犯軍法的人
大夥都知道彼此不用長時間碰頭,
一切簡單的照規定,一兩週、一個月,就說掰掰,
這種環境讓MP‧V可以隨心所欲的看書、找人抬槓,
時不時的跟人湊些錢買些宵夜點心來吃吃,輕鬆愉快。

無止境的勤務工作

問題就在那營區還有大門管理的這個哨點,
白天時間上午六點到下午六點,每兩小時一個哨,
擔任哨長,說是為了營區安全,
但是MP‧V始終認為是大門有個憲兵穿著筆挺的甲種服站在那,比較好看,
要不然派營區裡頭的機動連上的誰去站哨,不也一樣?

最無聊的,是除此之外,每週日晚上的七點~九點,還得多增加一個哨長的點,
這個哨,是該營區的大頭指定憲兵連配合的,
這樣一搞,從憲兵連調到禁閉室來顧禁閉生的這份工作,
就還得增加一個"收假安全管理"的責任,
MP‧V什麼都愛,就是覺得這堆有的沒的責任很無聊。

輪班的學長們總是會在每週日上7-9這班哨之前,
開始聊著之前他們搜出過哪些違禁品,摳機、手機、光碟片、A書,
還一邊叮嚀著要準備上哨的人,要好好盯緊這個營區,
別丟憲兵的臉什麼的。
這些對MP‧V來講,都是聽聽就算了,
「大家都是"不願役",那麼認真的為難別人幹麻,做做樣子就好。」
MP‧V心裡這樣想著,然後上哨去了。

哨長也是人阿!~

如同原本營區一樣,請收假的大夥出示識別證,
然後排隊,人少就一列,人多就多排個幾列,
再請大家把包包的東西拿出來放地上,
晃一圈,看一下一堆衣服內衣褲、從外頭帶進來的餅乾、被同袍凹要買的花蓮棺材板......
大概都是這堆東西,約莫三五分鐘後,請大家把包包塞好,列隊離開就是。

問題就在這裡不是原本營區,
原本營區和憲兵連同在一起,連上100多個人,至少也算是勢力龐大,
而且輪著大門側門,不管是進出洽公的,一起陪站哨的,多少都會客氣些,
時間一久,大夥都認得彼此,也不會太刻意刁難。
禁閉室這裡,只支援10多個人,
和這營區裡所有的人都不熟,只熟悉這來自東部各部隊的禁閉生,
就是越有距離,才越容易管理?也不曉得在憲兵駐點前,這營區是怎樣做安全管理的。

MP‧V當天完全沒查到違禁品,學長罵他不認真,
他笑笑的走去旁邊休息,假裝沒聽到,和同梯的一起吃著外出洽公的學長帶回來的雞排。

捅哨長一定很爽

兩週後的週四莒光日,禁閉室的士官長突然收到連上的通知,要MP‧V收拾行李回憲兵連,
士官長電話裡頭說著沒辦法派車的困難,連長疾言厲色的大吼:「要他用走的也要走回來。」
事發突然,當MP‧V從士官長那聽到的時候,還很遲疑,
撥了通電話回連上再確認一次,連上的同梯跟MP‧V說,他被捅了,所以連長很不爽,要他回連上。

被捅?一向只做自己本分的事,絕不超過也不亂搞的MP‧V也會被捅?
這真只能說是申訴專線的好處,一方面可以抒發情緒,一方面則是讓人含冤莫白。
原來,MP‧V是被人申訴當收假班哨長時,搜查違禁品的態度很機巴。

如果直接申訴說哨長碰了別人的私人物品,或者說出哨長做了什麼違反規定的事,
這些對MP‧V來說都還好,但是,被說態度機巴,這真的是每個人認定不同,
MP‧V不死心的問了申訴者到底是怎麼說的,哨長身上根本沒別名牌,申訴者怎知道就是MP‧V?
這回只得到含糊的時間,
MP‧V再次推敲,這或許是禁閉室這兒的排長,弄錯了,機巴的可能不是我,
只是得找個人頂這個被申訴的罪,或許吧?

MP‧V在上哨的時候是哪裏很機巴了呢?
是說話的內容?說話的語調?還是說話的臉色?
或者,根本不用說話,看到臉就直接被賭爛?

我和MP‧V

最近我一直遇到跟MP‧V一樣的困擾,
一直在想,怎麼會有人這麼不明就理的就討厭一個人?
喔,對,我就是被討厭的那個,
或許是因為根本就是個和MP‧V一樣很機巴的人,
不用開口就會被捅,而且捅的內容不是工作沒做好,是態度很機巴。

明明我也是想一起玩、一起放鬆、一起耍賴就算了,
只要大夥都注意到基本的安全,也就可以一切睜隻眼閉隻眼,
但是,這種心情卻來不及在那幾天好好的和不喜歡我的人說明,
因為我得到的指令是--別再找那個人談話。

昨天更得到一個更令人訝異的消息,我前陣子還被另個人討厭著,
那為何我前陣子不知道呢?因為收到消息的人承諾會和我談,
所以要那另個人等著,但是,收到消息的人,沒在那陣子就跟我談,
直到昨天,我才知道另個人討厭我......,
很繞口吧,我真心的心疼那討厭著我的另個人,
他得跟我碰面的那幾天,一定很累,
而我真心的認為收到消息的人,在昨天跟我說這些話時,
完全對前陣子的狀態毫無幫助,不論是我或是另個人,
有幫助的,是那收到消息的人,他自己完成一個承諾而已。

我不明白,為何事情要這樣有距離的處理,
一種不被了解的心情,一種什麼話都不被允許說明的心情,
只為了照顧別人,所以,我不能跟討厭我的人接觸,我只能自己照顧自己?
我毫不認同這樣的處置方式,
但我可以表現我對這方式以及對這些狗屁事物的不在乎。
只是,我真的很在乎。

而且,我知道,一個人,可以很愛很愛這世界的全部,
但是,卻不能要求這世界的全部,都很愛他。
無論如何,我想,我真的沒有辦法讓全世界所有人都愛我,而這真的是個事實。
但我仍喜歡被全世界的人愛著,這也真的是個事實。

後來MP‧V怎麼了?

在收拾行李之後,MP‧V請了之前看守所的同袍士官,派了看守所的車來載他,
一離開禁閉室的營區,MP‧V要車子開去七星潭,
至少有一段時間,不會有人找他,MP‧V心裡清楚的很。

七星潭的波浪,拍打著鵝卵石,遠處峽角連接的海平面,是一種清澈的藍,
MP‧V脫下憲兵制服,穿著白色內衣一屁股坐在鵝卵石上,
在午後的陽光下,點了根菸,吹風、看著太平洋......

 

 

在我夢境的,就是這片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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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doutau3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